穿书穿到阴翳男主刚被“我”大虐的现场,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救我吗?
我穿成了阴翳少年白月光...的妹妹。
惊觉到这点的我,已经将少年丢出了门外。
十冬腊月天,门外寒风凛凛、大雪纷飞。
少年只着单衣,倒在雪地里,面色苍白,漆黑长睫下铺满阴翳,瞳孔倒映着化为实质的冷意,仿佛要将我刺穿。
下一秒,少年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折腾,晕了过去。
那道视线骤然消失,我不禁抖了抖,闭眼到:「这下完犊子了」
1
我连忙叫人拿来斗篷,准备将少年送回院子。
周围人动作一顿,眼里闪烁着震惊与不解。
我舔了舔嘴角,来不及解释什么。
在送少年回房的路上,我按了按眉头,捋了捋杂乱的思绪。
原书是一本权谋文。
女主是镇国侯府嫡长女温以宁,而我穿成了炮灰温以珂。
按照剧情发展,现在女主已经夺得西陵九皇子赏识,被钦定为九皇子妃,与九皇子正处于蜜恋期。
而“我”从小爱慕九皇子,得知消息后,怒火中烧,气急败坏之下,便想拿个软柿子欺负,以泄心头之恨。
不料这被姐姐捡回来的软柿子居然是桑南圣子---扶黎,为人睚眦必报,心机深沉,尤善巫蛊之术。
是原文里助九皇子夺得王位的最大推手。
而“我”准备将他丢出门外时,他神不知鬼不觉在“我”身上放下子虫,就此种下连心蛊。
此蛊为桑南特有,由多种毒虫自相残杀,经七七四十九天炼化而成。
中此蛊术者平日与常人无异,但只要母蛊身亡,身患子蛊者也会暴毙而死。
想到这,我不禁叹了口气,抬手打量着手腕内侧红豆大小的蛊毒。
这算什么地狱开局。
2
窗外寒风呼呼作响,床前烛火忽明忽暗。
在烛火映衬下,扶黎过分苍白的脸显得红润了几分。
我望着被子里的少年,扯了扯嘴角,心想这人长得倒是俊俏,就是装了一肚子坏水。
愣神间,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少年的嘴唇---冰凉却柔软。
我隐去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,迅速将手缩回,撇嘴道
「这小子嘴巴倒是比心肠软多了」
坐了一会,确定少年没有发烧,我起身向外走去,手边却传来一道阻力。
我感到纳闷,垂眼一看,原来是袖子却被拽住了。
我手里微微用力,想把袖子扯出来,却发现少年抓的更紧了。
昏迷中的少年像是没了爪牙的幼兽,下意识追求热源,不希望它离开。
在昏暗中,我盯着扶黎,像是与他作无声的斗争。
半响过去,我最终还是妥协了。
这原主遭的孽,还得我来还。
为了早点解开身上的蛊毒,我认命地留了下来。
深夜幽静,月色稀疏。
不知不觉间,我也歪头睡了过去。
3
一股痛意顺着我的手向上直达神经系统。
我迷迷糊糊睁开眼,发现扶黎死死扣住了我的手腕,腕间被勒出道道红痕。
我脑子瞬间清醒,用力从桎梏中挣脱,心中问候了他祖宗八百遍。
「这个忘恩负义的,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,下手这么重,痛死我」
我甩了甩手,一脸郁闷的盯着扶黎。
扶黎挑了挑眉,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望向我,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。
「温二小姐真是好兴致,演这一出又想给谁看?」
我吓得心头一紧,连忙使出苦肉计。
我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,双手捂面,眼泪如洪水一般泛滥而出,试探着开口「呜...扶公子,此事另有隐情,你要听我解释...」
透过指缝,我看见扶黎撑手而起,青丝贴着里衣倾泻而下,勾勒出削瘦的身板。
如雪一般的肌肤上新伤旧伤遍布,其中最明显的是一道从胸口蜿蜒向下的狰狞疤痕。
我心下微动,抽泣声微妙地停了一下,竟产生了一丝不可名状的负罪感。
可能是我的目光过于明显,扶黎将衣襟向上拉了拉,一张俊脸向我贴近,近到我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。
扶黎眯了眯眼
「隐情?」
我点了点头,眼泪大滴大滴向下掉,哽咽道
「我从小爱慕九皇子,但他与姐姐已经结成伴侣,我对他们只剩祝福...但是后来你出现了...」
扶黎微微蹙眉,面露困惑之色
「这与我有何关系?」
我从指缝间偷偷观察他,考虑着怎么圆谎,慢吞吞说道。
「因为...因为你太美了,有你在姐姐身边,万一姐姐被蛊惑,那九皇子该怎么办」
空气瞬间凝固,我看见他眉角抽了抽,明显是没信我的鬼话。
满脸上写着“脑子有病”。
我刚要接着卖惨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一转头,只见侍女快步走进来,神色慌张。
「二...二小姐,不好了!大小姐回来了!」
4
不出所料,因为这件事,我被温以宁禁足了。
不过让我困惑的是,温以宁回府已有两日有余,我却连她半片衣角也没瞧见,这倒是与原书不同,让我落得个悠闲自在。
这天雪后初晴,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,映照在我脸上。
我正躺在园中的狐裘软椅上,惬意地晒太阳。
春花坐在身旁为我剥桔子,我张了张嘴,一瓣桔子落入口中。
我缓缓翻了个身,心想这古人可真会享受,连吃饭都有人伺候,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。
阳光正好,一会便勾起我的困意。
昏昏沉沉间我不禁又想到了原主,身为侯府二小姐,自幼得父母宠爱,还有个明事理的姐姐,如果不是招惹上扶黎,怎么也会衣食无忧度过一身。
可惜,可惜呀。
我轻叹一声,又翻了个身。
春花见状放下桔子,按起我的肩膀,低下头轻声道
「小姐可是无聊了?府里昨个新送来几只小狗,要不叫人送一只来给小姐解闷?」
「狗!」
我两眼放光,翻身而起,小鸡啄米般点头
「要要要!」
——
我正坐在小院门前眼巴巴等着春花,却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我走来。
为首那女子,正是妙龄模样。一身青衣,眉眼如画,肤白胜雪,婉约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,好似画中仙。
似乎察觉道我注视的目光,她星眸微转,与我对视上。
我猛然醒悟,这是我那名冠京城的姐姐---温以宁。
我快步向前,先发制人,一把将来人抱住,瘪着个嘴,向上蹭了蹭她的下巴。
「姐姐,我知道错了,你就将禁足给我解了吧」
温以宁抬手摸了摸我的头,接着把我环在她腰上的手掰开,对我正声道:
「囡囡,这件事我说了不算,你得向扶公子道歉,你已经不是个小孩了,对吗?」
我闻此一怔,这才看见在人群中站立的扶黎。
才两日没见,眼前的少年像是换了个模样。
乌黑的头发在头顶盘成发髻,露出带有异域风情的五官,比桃花眼略长的眼睛微微弯起,显得轻佻又多情。
我深吸一口气,双手合十,表情堪比换脸,仰起头与他对视,眼底泛起泪光,低声道
「扶公子,我这两日食欲不振,胸口隐隐作痛,每分每秒都在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,你大人有大量,能否就原谅小女这一次」
我听见了扶黎微微的呼吸声,他弯腰向我靠近,鼻息打在我脸上。
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,轻轻勾唇,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「二小姐放心,既然你已知错,我定然不会抓着你不放。」
扶黎说完便抬头向温以宁温润一笑,端出个善解人意的模样。
温以宁向他颔首示意,松开微微皱起的眉头,转头向我说道:
「囡囡,这种事以后是万万做不得了,你可知错」
我老老实实点点头,暗下决心,就算是为了小命,我也得和扶黎处好关系。
想到这里,我向扶黎扬起个充满讨好的微笑,却看见他微微将目光移开,还顺手拍了拍衣服。
我嘴角一垮,心里暗暗吐槽
「嘁,这小子,要嫌弃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...」
5
含芳阁位于主宅西南角,是整个侯府最为清净之处,也是扶黎的住处。
竹林萧索,在寒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。白雪落满屋檐,唯有门上的灯笼,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暖色的光。
我抬头望着紧闭的大门,眉头蹙起。
这不是大白天吗?院里不至于没人吧?
提了提手上的蛋黄酥,我快步向前,在门口站立。
「扶黎公子,你在吗?」我轻敲雕门。
门上的衍环微微抖动,发出嗡嗡的声响,在雪地里格外清晰。
我扒拉着门缝向院里望去,身体近乎贴在了门上。
院里干净整洁,积雪被清扫在墙角,还未有半分融化。
「看来是有人的」我心里咕哝道。
我起身清了清嗓,再次说道「扶黎公子,你在吗?」,声贝比之前高了几度。
门内寂静无声,唯有我的声音回响。
沉默半响,我冷笑一声。
「好你个扶黎,装作不在是吧,今天本小姐偏要进去!」
我捞了捞袖子,把蛋黄酥装进里面,眼睛从东到西将墙面扫过。
「咦」
我将目光集中于西墙一处,这里地面有个凸起,比周围高了半分。
我回头示意了一眼春花,让她上前。
春花面露惊恐,对我摆摆手,连声道
「小姐,你不是才答应大小姐了吗,这要是被发现恐怕后果就不是上次那样了。」
我拉住她的袖子,摇摇头,暗作深沉道
「春花,我是去刷好感度的,你别担心」
春花眼中闪过一丝困惑,正想开口,我却不依她了,推着她向前。
「别墨迹了,快快助我翻墙!」
6
好不容易翻上墙,看着内院比外院低几分的地面,我舔了舔唇,腿向后缩了缩。
正当我考虑从哪里跳下更合适时,一道声音突然从前方响起:
「温小姐原来是个喜欢不走寻常路的人」
我抬眼望去,扶黎站立在离我大约五米处,姿势放松地靠在树旁,手里拿着本医书,眼里透出一丝玩味。
我翻起个微笑解释道
「扶公子真会说笑,我这不是万不得已嘛,你这院里人像是耳朵不太好,没听见我敲门...」
扶黎还没听我把话说完,就转身想要离开,低声说到
「既然如此,那温小姐还是不要来的好,每次这样进来也不太方便,是吧?」
我一听这话,心里暗骂这人还真是不留情面。
见他快要离开,我慌忙从袖中掏出蛋黄酥,朝他大声说道
「府里刚刚新做了蛋黄酥,可香了,你确定不想尝一点?」
扶黎脚步一顿,转过身看着我,眸里一丝诧异转瞬即逝。
我拿着蛋黄酥,得意洋洋地向他晃晃,眼中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。
7
凭借“法宝”,我如愿进到了院里。
我摇头晃脑地跟在扶黎后面,庆幸到还好记得扶黎喜欢咸甜口,尤其对蛋黄酥宠爱有加。
望着前方那道单薄却挺拔的肩膀,我的思绪逐渐飞远...
扶黎是从数百人的竞争中存活下来的。
因为父母可笑的欲望,扶苏从六岁起就成了“药人”。
桑南圣子地位尊贵,享无上权力,人人都想登上这座高位。
但欲戴皇冠必成其重,圣子需拥有百毒不侵但又可承受百蛊的身体,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。
那对利欲熏心的父母不管怀里小孩的哀求,在雪夜里将他送入了长老宫,那是扶黎噩梦的开始...
「咚」
我揉了揉瞬间泛红的额头,眼泪婆娑,感觉像是撞上了什么硬物。
抬抬眼,朝面前人嘟囔道
「走就走,干嘛还突然来个急刹车...」
扶黎没好气地看向我。
「你自己不看路,这也能怪我」
说着便在亭中坐下,翻开书看了起来。
我幽怨地盯了他一眼,认命在他旁边坐下,把蛋黄酥向他面前推了推。
扶黎斜眼看了眼蛋黄酥,翻了页书,神情淡然。
「如是温小姐没其他事,我就不久留了」
我震惊地瞪大眼睛,没想到这屁股还没坐热,就被赶客了。
8
自第一天翻墙被抓,春花说什么也不肯再配合我了。
改变策略后,我决定守株待兔,每天在门口等扶黎,但没想到,连续几天也没看见他踏出阁门。
今天像往常一样,我蹲在含芳阁门口,不过怀里多了只软乎乎的小狗。
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,我轻轻揉捏着狗耳朵,打了个哈欠,估摸着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。
我起身拍了拍裙角,抱着狗准备离开,突然后方传来吱呀一声。
门开了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铁柱也能磨成针。
我感动地朝门口望去,以为终于打动了扶黎。
不料扶黎一看是我,闭了闭眼,竟想把门闭上。
「别别别!」
我慌忙向门前跑去,深怕错过这次机会。
裙角飞扬,层层叠叠间露出一双粉鞋,我一不留神,踩到了裙角,眼看着就向扶黎倒去。
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,那瞬间我仿佛闻到了他身上的药香。
扶黎一把抵住了我的肩,向后轻轻一推,将我扶正了。
怀里的小狗早就趁乱跳下,不见踪影。
我尴尬地摸了下鼻子,眼神躲躲闪闪,脸上微微发烫。
「那个你还吃蛋黄酥吗」
扶黎垂着目光,在我身上停留了半刻,身子向旁一侧,默许了我的进入。
与之前不同,今日院子里充斥着一股中药味,闻着令人发苦。
难道这人病还没好吗?
我打量着扶黎,却只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。
也是,他这种个性怎么会将脆弱展现人前,我自嘲地摇摇头。
「扶黎,你如果想吃蛋黄酥,我每天帮你带,行不」
扶黎像是没听见我说话,我又重复了一遍「行不,行不」
怕少年拒绝我,我把盒子里各种口味的蛋黄酥都推到了他面前,殷勤地望着他。
扶黎许久没说话,只在我快踏出阁门时,小声说了句
「随便你」
我不禁莞尔一笑,原来扶黎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哄。
9
时间一晃而过,眼下离着除夕只剩几天有余,侯府里人头攒动,洋溢着喜庆的氛围。
我望着窗外忙碌的人们,停下练字的手,越发觉得无聊。
招呼着春花,我朝着含芳阁而去。
竹林摇曳,叶片被白雪压弯了头,落下时簌簌作响。
半掩的门扉里传来絮絮的说话声。
我侧身把住门边,将头微微往里探,想看清是谁在与扶黎交谈。
眼前的扶黎背对着我,墨发高高束起,将面前之人挡的严严实实。
我忍不住向前一倾,将门撞开了。
好一个猝不及防,我直接摔了个狗啃屎。
「哎呦!我的小姐」
春花一声惊呼,连忙将我拉起。
院里两人闻声也朝我往来,扶黎眼里满是诧异,而我终于看清了另一人。
西陵九皇子---白子御。
我连忙跪下向九皇子行礼,暗惊剧情已经进入到这一步...
早在温以宁救起扶黎时,白子御就发现了他衣服上的桑南图腾。
因母族势弱,白子御迫切需要得到武将支持,才能与四皇子白朔博弈。
恰巧桑南先祖有恩于已经去世的西陵大将军,这位将军曾将一令牌赠与桑南,放言只要桑南需要,见令牌如见他本人。
西陵众多武将都曾受恩于大将军,如有此令牌,白子御就多了张底牌。
此次白子御前来,因当就是为了此事。
「小妹请起,你我之间已是一家人,不用行此大礼」
白子御轻声对我说道,言语间皆是温柔。
真不愧是男主,就是大气。
我一边起身一边感叹,又把目光投向扶黎,只见他眉眼含笑正垂眼看着我,眼里映出波光。
我心思微动,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扶黎真心的微笑。
白子御看看我又看了看扶黎,了然一笑,说道
「那扶公子我就不叨扰了,下次见」
说罢也没等回话,就转身离开了。
我还沉浸在扶黎的笑意里,下意识说道
「扶黎你就该多笑笑,笑起来多好看」
闻言,扶黎对我挑了挑眉,走到我身边,手戳在我的脸颊,戏谑地说了句
「如果你每天都是这个样子,我会很乐意」
说罢他便转身离去。
我微妙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,转头看向春花
「我脸上有什么吗?」
春花低着脑袋,小声地说了句「小姐,你脸上都是土,都快成乞丐了...」
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。
我羞得满脸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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